第110章：墜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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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這事，最怕一個不在，一個活著，因為你再努力，再爭取，也永遠比不上一個死人。
周芍藥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死心的。
她想著自己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來幹啥？
才不是什麽擔心小包子沒了爹，都是因為想跟他待在一塊兒呀！
周芍藥覺得自己忒沒出息。
為了一個男人，將自己置於這樣難堪的境地。
一夜再無話，天亮起來出發爬山，兩人也是沈默的。
張涪生照樣提著篾刀背著背簍走在前面，周芍藥兀自啃著饅頭，嚼著肉幹，跟在後面。
陣陣山風吹過樹林，那聲音都驚天動地的。
周芍藥哪裏認得什麽草藥，為了掩人耳目，胡亂扯了幾根雞血藤，幾株艾草扔在背簍裏，倒是看見了不少辛夷花樹，她也不知道是花還是葉入藥，就只看了看，走了。
這琳瑯山山高林密，剛上山時還有一條獵戶踩出來的小路，爬到半山腰就只能靠張涪生手裏的篾刀開道了，周芍藥跟在後面走得氣喘籲籲。
她知道張涪生邊走邊在留意地形，這琳瑯山另外三面都亂石叢生，陡峭的懸崖一個接著一個，唯獨這朝西的一面勉強可以上人，不得不說，那夥土匪真挺會選地方。
既然這裏是唯一能上山的路，那土匪肯定就不會任憑人隨意上下山，說不定還會有機關陷阱什麽的。
雖然周芍藥不想，但還是提醒了張涪生一句。
“山裏的獵戶慣會布陷阱，你小心一點，別觸發什麽機關連累了我。”
張涪生繼續沒理睬她，又把周芍藥氣著了。
心中道：我再理你，就跟你姓！
這山裏樹木成蔭，似乎連陽光都照不進來，只偶爾能見到，有亮光從樹枝縫隙中投註下來，在陰涼的樹林裏，這陽光金燦燦的格外顯眼。
周芍藥就知道，時間大概到中午了。
走了這一上午，除了有幾只鳥從林子裏飛過，連半個人影子都沒見著。
這是琳瑯山的土匪背靠天險，防守松散嗎？
周芍藥又餓了，早上起來就啃了個冷饅頭，嚼了幾個肉幹，一肚子冷冰冰的貨，哪裏能扛餓？
不過，她倒真是佩服張涪生，他就只在昨天早上吃了一個饅頭，然後一直到現在，就喝了幾口水。
難不成在物資缺乏的古代，軍人都要像他這麽能扛餓才行？
“我餓了，走不動了。”周芍藥坐在一塊突出來的山崖下面不走了。
張涪生沒說什麽，跟著停下來，在離她兩三步遠的亂石中，找了個平坦光滑的坐下來抱著竹筒喝水。
周芍藥到底還是看不過，拿出一個饅頭遞過去，冷聲冷氣地說。
“把這個吃了，你要是沒力氣打野獸，那我不是慘了。”
張涪生擡眼看了她一眼，見她氣哼哼地撇過了眼，猶豫了一下，接了過去。
周芍藥立刻又回去坐著啃自己的饅頭，沒有半分停留。
一邊啃著饅頭，一邊仰著頭東張西望，這山裏除了樹就是石頭，而且外面還熱著的初秋時節，這裏面就像已進入深秋似的，到處涼颼颼的。
她頭上這塊山崖，有半間屋子那麽大，山崖底下沒有山泉，又常年淋不著雨，山崖下的土幹燥得全起了灰。
周芍藥有點嫌棄，抱著饅頭挪到山崖外面，站起來繼續東張西望。
然後，她就看到了山崖上迎風擺動的幾從小草。
“哇塞，這裏居然有鐵皮石斛！”
周芍藥興奮起來，這鐵皮石斛可歷來就有“仙草”之名呀！
“哎呀呀，沒有白來，沒有白來！”
周芍藥激動得直搓手，望了望這山崖，陡峭不說，還沒有上去的路。
就知道野生石斛不好采。
不過沒關系，魯迅先生說，這世上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。
沒有路，她就踩出一條路來。
於是，一直註意著這邊的張涪生，就發現那小女人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。
再然後，就見她饅頭也不吃了，肉幹也不嚼了，擼起袖子就鉆到旁邊的山林裏。
出恭？
張涪生撇開了眼，不看了。
過了一會兒，傳來“哎呀”一聲。
張涪生朝那邊望了望。
接著又是一聲“哎呀”。
張涪生站起來，往那邊走了兩步，停下來。
想著男女有別，不能就這麽過去。
正準備往回走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。
張涪生的耳朵立刻豎起來，在這山林裏，凡是出現異常聲響，都讓他如臨大敵。
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，張涪生越來越覺得像是慘叫，心下陡然一涼，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。
“芍藥！”
張涪生大喊一聲，沒收到回應，再也顧不得什麽，拔腿就往那邊沖。
一過來才發現，哪裏還有人！！
張涪生立刻就急了，都恨不得趴進草叢裏找人。
“芍藥！”
“芍藥！”
張涪生越想越害怕，在附近沒有發現野獸出沒的痕跡，就開始擔心是不是被土匪虜了去。
“芍藥！”
就在張涪生急出一頭冷汗時，一個弱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“我在這裏。”
張涪生立刻循聲望去，就見她正趴在山崖邊上，白著臉朝他笑，明明就搖搖欲墜地掛在巖石上，還在往前挪。
“你在幹什麽！”張涪生的心跳剎那間停頓了，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了，生怕她被嚇落下來。
周芍藥喘著氣指了指前面，“這裏有石斛。”
“什麽？”見她又艱難地往前挪了挪，張涪生張開雙臂沖到了崖底。
“石斛，鐵皮石斛，是仙草。”
這幾叢石斛長在山崖的最尖尖上，周芍藥只能趴在巖石上，一點一點地往前挪。
站在下面張著雙臂的張涪生，看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。
“別管那什麽仙草了，你先下來！”
“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。”
周芍藥再努力地往前一拱身，終於摸到了手邊的一叢，提著一口氣的張涪生差點被嚇岔了氣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你快下來。”張涪生緊緊盯著她，比自己面對千軍萬馬還緊張害怕。
“那邊還有。”說著又再往前拱了拱。
這山崖雖說不上多高，但下面全是亂石，人要摔在上面，不死都得摔殘。
“不要了不要了，好不好？”
張涪生這邊正提心吊膽地勸著，周芍藥一聲歡呼。
“我抓到……啊……”
伴隨著一聲慘叫，人已經從山崖尖尖上落下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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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芍藥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死心的。
她想著自己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來幹啥？
才不是什麽擔心小包子沒了爹，都是因為想跟他待在一塊兒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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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一個男人，將自己置於這樣難堪的境地。
一夜再無話，天亮起來出發爬山，兩人也是沈默的。
張涪生照樣提著篾刀背著背簍走在前面，周芍藥兀自啃著饅頭，嚼著肉幹，跟在後面。
陣陣山風吹過樹林，那聲音都驚天動地的。
周芍藥哪裏認得什麽草藥，為了掩人耳目，胡亂扯了幾根雞血藤，幾株艾草扔在背簍裏，倒是看見了不少辛夷花樹，她也不知道是花還是葉入藥，就只看了看，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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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周芍藥不想，但還是提醒了張涪生一句。
“山裏的獵戶慣會布陷阱，你小心一點，別觸發什麽機關連累了我。”
張涪生繼續沒理睬她，又把周芍藥氣著了。
心中道：我再理你，就跟你姓！
這山裏樹木成蔭，似乎連陽光都照不進來，只偶爾能見到，有亮光從樹枝縫隙中投註下來，在陰涼的樹林裏，這陽光金燦燦的格外顯眼。
周芍藥就知道，時間大概到中午了。
走了這一上午，除了有幾只鳥從林子裏飛過，連半個人影子都沒見著。
這是琳瑯山的土匪背靠天險，防守松散嗎？
周芍藥又餓了，早上起來就啃了個冷饅頭，嚼了幾個肉幹，一肚子冷冰冰的貨，哪裏能扛餓？
不過，她倒真是佩服張涪生，他就只在昨天早上吃了一個饅頭，然後一直到現在，就喝了幾口水。
難不成在物資缺乏的古代，軍人都要像他這麽能扛餓才行？
“我餓了，走不動了。”周芍藥坐在一塊突出來的山崖下面不走了。
張涪生沒說什麽，跟著停下來，在離她兩三步遠的亂石中，找了個平坦光滑的坐下來抱著竹筒喝水。
周芍藥到底還是看不過，拿出一個饅頭遞過去，冷聲冷氣地說。
“把這個吃了，你要是沒力氣打野獸，那我不是慘了。”
張涪生擡眼看了她一眼，見她氣哼哼地撇過了眼，猶豫了一下，接了過去。
周芍藥立刻又回去坐著啃自己的饅頭，沒有半分停留。
一邊啃著饅頭，一邊仰著頭東張西望，這山裏除了樹就是石頭，而且外面還熱著的初秋時節，這裏面就像已進入深秋似的，到處涼颼颼的。
她頭上這塊山崖，有半間屋子那麽大，山崖底下沒有山泉，又常年淋不著雨，山崖下的土幹燥得全起了灰。
周芍藥有點嫌棄，抱著饅頭挪到山崖外面，站起來繼續東張西望。
然後，她就看到了山崖上迎風擺動的幾從小草。
“哇塞，這裏居然有鐵皮石斛！”
周芍藥興奮起來，這鐵皮石斛可歷來就有“仙草”之名呀！
“哎呀呀，沒有白來，沒有白來！”
周芍藥激動得直搓手，望了望這山崖，陡峭不說，還沒有上去的路。
就知道野生石斛不好采。
不過沒關系，魯迅先生說，這世上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。
沒有路，她就踩出一條路來。
於是，一直註意著這邊的張涪生，就發現那小女人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。
再然後，就見她饅頭也不吃了，肉幹也不嚼了，擼起袖子就鉆到旁邊的山林裏。
出恭？
張涪生撇開了眼，不看了。
過了一會兒，傳來“哎呀”一聲。
張涪生朝那邊望了望。
接著又是一聲“哎呀”。
張涪生站起來，往那邊走了兩步，停下來。
想著男女有別，不能就這麽過去。
正準備往回走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。
張涪生的耳朵立刻豎起來，在這山林裏，凡是出現異常聲響，都讓他如臨大敵。
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，張涪生越來越覺得像是慘叫，心下陡然一涼，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。
“芍藥！”
張涪生大喊一聲，沒收到回應，再也顧不得什麽，拔腿就往那邊沖。
一過來才發現，哪裏還有人！！
張涪生立刻就急了，都恨不得趴進草叢裏找人。
“芍藥！”
“芍藥！”
張涪生越想越害怕，在附近沒有發現野獸出沒的痕跡，就開始擔心是不是被土匪虜了去。
“芍藥！”
就在張涪生急出一頭冷汗時，一個弱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“我在這裏。”
張涪生立刻循聲望去，就見她正趴在山崖邊上，白著臉朝他笑，明明就搖搖欲墜地掛在巖石上，還在往前挪。
“你在幹什麽！”張涪生的心跳剎那間停頓了，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了，生怕她被嚇落下來。
周芍藥喘著氣指了指前面，“這裏有石斛。”
“什麽？”見她又艱難地往前挪了挪，張涪生張開雙臂沖到了崖底。
“石斛，鐵皮石斛，是仙草。”
這幾叢石斛長在山崖的最尖尖上，周芍藥只能趴在巖石上，一點一點地往前挪。
站在下面張著雙臂的張涪生，看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。
“別管那什麽仙草了，你先下來！”
“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。”
周芍藥再努力地往前一拱身，終於摸到了手邊的一叢，提著一口氣的張涪生差點被嚇岔了氣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你快下來。”張涪生緊緊盯著她，比自己面對千軍萬馬還緊張害怕。
“那邊還有。”說著又再往前拱了拱。
這山崖雖說不上多高，但下面全是亂石，人要摔在上面，不死都得摔殘。
“不要了不要了，好不好？”
張涪生這邊正提心吊膽地勸著，周芍藥一聲歡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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